正山小钟

相爱相杀爱好者,此号主麻雀毕深

【民国谍战AU】南方的艳阳里 第二章

本章CP我也不知道该标什么了。感觉是啥就是啥吧

陈深天哥高木影佐四人对峙简直是烧脑细胞的感觉

另外徐天和陈深的过去,正文就不详细写了,见之前的番外《及格线少年和优等生》

 

南方的艳阳里 第二章

 

“这香水,小赤佬你记得天天给我用。”

 

毕忠良的声音响在耳边的时候,陈深的手指正扣在香水的小瓶子上,他的指尖不易察觉地在玻璃瓶上轻划了一下。

或许他该庆幸毕忠良对香水并不懂行?又或者这又是对方的另一个圈套?

陈深忽然觉得有点疲倦,眼前似乎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车子发动起来,陈深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旁边假寐的男人。

毕忠良的五官似乎和他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了,更为深邃,也因为得体的修饰更为清俊,然而陈深却无比想念着曾经在杭州新兵训练营里见到的那个毕教官。

车窗外,飘起了细细的雪粒。

陈深轻轻扯了扯嘴角,说来讽刺,其实他和毕忠良关系变得亲密起来是在杭州那次训新兵之后,然而陈深在心底清晰铭刻着的却是那年杭州早春开的绚烂的野花中,初次冲他微笑的男人。

当陈深的目光再一次挪移到后视镜时,意外地正对上了毕忠良的眼睛。

毕忠良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也在透过后视镜看他。

陈深一刹那的慌乱被对方尽收眼底,毕忠良看着他被发现偷看的小姑娘一般脸色居然微微有些发红,忍不住饶有趣味地笑了起来。

陈深收回目光,这次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的路,只觉得耳朵有点发烫。

接着男人的叹息随着修长而微凉的手指落在陈深的后颈上,像外面细小的雪花飘进了陈深的脖子。

陈深一脚踩下了刹车。

在陈深的耳边,毕忠良又一次重复了那句话。

“待在我身边。陈深,哪里都不要去。”

 

一回到55号,陈深理也不理毕忠良,直接说好困要补觉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毕忠良也不怪他,看着他仍旧通红的耳朵,叼着雪茄,难得的带着好心情眯着眼睛笑着也进了自己办公室。

陈深一到办公室就锁了门,他需要时间和环境在最快的速度里推理出那本要命的册子的位置。

幸好他算是毕忠良眼前的红人,他说不要打扰一般人是不会来烦他。

陈深摊开一张上海地图,开了一瓶格瓦斯,冰冷的液体让他的脑袋清醒了不少。他开始回忆与宰相接头时的蛛丝马迹。

任何熟悉陈深的人如果此时看见陈深大约都会吃一惊,因为此刻他的眼神锐利而清明,完全没有平日的混沌与玩世不恭。

陈深的笔尖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着。

他记得接头时候宰相黑色呢子大衣上小小的半融化的冰渣,以及黑色靴子上的泥。与宰相接头时,并没有下雪,宰相不可能沾上雪花,那就只可能是之前下过小雨时,宰相在外面,而她又没有带伞,水汽落在大衣上,冻成了冰渣。

她是步行,因为事后米高梅的周围并没有看到无主的车辆。

那么……她可能的居住地点是?

陈深看了看面前的地图,默默计算了一下步行时间,然后在可能的地点上画了几个圈。

线索还是太少了吗?陈深丢下笔,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地图上的红圈,而且可能性也太多,

也许宰相是先乘车再步行的呢,如果中途她办了其他事了呢。

陈深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试图理清脑海里的思路。

现在只能赌一赌了。

55号得到的消息是查不到宰相这个人的来处。

能让55号毫无线索,那么可能性就是宰相藏身的地点是位于租界里,在那里55号的触角才会不太容易触及到细微的枝节上。

陈深的目光落在属于租界的几个红圈上。

看来需要一个个去排查。

 

当天晚上陈深本来想去几个租界踩踩点,奈何李小男约他去米高梅跳舞。

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穿了一件红色的新大衣,在寒冷而雾蒙蒙的上海街头显得格外夺目明艳。连陈深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那是一件做工考究的大衣。针脚匀称而密实,陈深看了一眼,想着做这件大衣的裁缝一定是宁波来的。

他的心咯噔一下。陈深放下手里的格瓦斯站了起来,他拉着莫名其妙的李小男转了一圈,更加仔细地看了看她身上的那件大衣。

陈深不是裁缝,但是对于细节一向有眼力。这件大衣从剪裁到样式都看起来有点眼熟,唯一不同的是颜色。李小男看着陈深真愣愣看着他,脸不由得红了,她忍不住捶了一下陈深。

“看什么呢!”

陈深露出了一个十分迷人的微笑,他凑近李小男,仔细看了看那件大衣的领口。

他记得宰相的那件大衣领口十分别致,特殊的压线方式让领口不容易翘起。

“你这件大衣挺好看的。”

李小男的脸更红了,可是她还是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大衣好看?”

陈深笑容更深了,“你穿这件大衣挺好看的,大衣哪里做的。”

李小男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可是我熟悉的好姐妹介绍的裁缝,宁波来的,店在法租界的同福里,虽然不大可胜过不少大店呢。”

说罢她疑惑地看了看陈深,“你问这个干吗?要送给谁?”

陈深抬手喝了一口格瓦斯,随口说道,“我想着手艺真好的话,给嫂子也做一件。他的脑海里却想着那张地图,他记得自己亲手划下的红圈里。

其中一个红圈里,正写着“同福里”。

 

徐天从三角地菜场走出来,手里拎着一条鱼一块肉和一篮子鸡毛菜。

他的步子很从容,尽管现在世道不太平,日本人扶植的新政府接管了上海,76号的特务到处都是,但是法租界里自有巡捕房倒还算安宁。

快过年了,他听从徐家姆妈的话从菜场带些菜回去预备着过年。

世道很乱,朝不保夕,然而徐天的心愿很小,安安生生过日子就好。

虽然他藏着秘密,也许还有一些麻烦,但是这些他有自信应付,并不会影响他继续在这个乱世做一个小会计。

只是今天他直觉会发生什么。

徐天摇了摇头,试图把不安甩到脑后。

然而上天似乎并不打算随他的愿。

他走进同福里前看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那车型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是他认得的一种车型,也是新政府和梅机关喜欢用的一种车型。

于是在走进同福里之后,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一栋灰色的不起眼小楼,那里面的一间屋子是徐家的房产,已经出租了。

然而徐天记得,那位租客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

同福里一如既往的平静,徐天拎着菜篮子路过熟悉的老马的理发店。他无意地瞥向橱窗,然后停下来脚步。

日常里十分冷清的理发店里,今天人格外的多,而在其中挥舞着见到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般地看着店里正挥动剪刀的青年。

对方转过身,看见他,短暂的惊讶后,露出了他记忆中熟悉的笑容。

“没想到又见面了,徐天。”

 

徐家姆妈开门的时候看到徐天带了个陌生的青年进门不由地愣了一下,不过陈深亲和的笑脸和够甜的嘴很快哄的她乐呵呵拿着小菜进了厨房。

徐天也没有多解释什么,领着陈深就上了二楼书房,招呼陈深坐下之后,他拿出两个茶杯,开始泡茶。

陈深看着穿着灰色家常毛衣的徐天,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阿天,你一点没变。”

徐天将两杯清茶放在托盘上,拿到靠窗的桌子上,这时他又仔细打量着陈深,陈深的穿着驼色的皮衣与同色的皮靴,时髦了许多,几乎就像一个上海的小开,但是却也不失过去的清爽干净。

只是……

他的目光轻轻略过陈深皮衣的下摆,目光变得有些幽深起来。

“……陈深你可和过去不同了。”

徐天的目光慢慢落在茶杯中慢慢舒展开来的茶叶上,随意地说道。

陈深愣了一下,不好意思一般呵呵笑了一下,“我现在开了一间小理发店嘛,要讨口饭吃,和客人打交到自然也不能那么随意了。”

“是吗?”

徐天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拿在手心里,忽而笑了一下,“那么今天,陈大老板是为什么来同福里?要在同福里开分店吗?”

 

陈深隐约觉得徐天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本来是不想欺骗徐天的,也知道骗不了多久,只是他在心底里还是不愿意把面前这个与世无争的青年也拉扯进这档子事里来。

毕竟,他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刚才是手痒啦,你知道的。”陈深笑嘻嘻地说道,“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你住在这里。”

“哦,那你是?”

“徐天,同福里来过一个女人吗?”陈深的笑容很干净,脸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透着真诚。“大约三十来岁,有一件黑色大衣,长像端庄秀丽。”

徐天默默地抬头看他,接着他将茶几上的茶杯递到了陈深的手里,“先喝茶吧,这我要好好想想。”

递茶杯的时候,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陈深的手指,陈深的手并不凉,即使在冬天,也仿佛是有着一个小小的太阳一般温暖。

 

听到陈深的描述,徐天的脑海里几乎是立刻出现了沈秋霞的脸,然而他注视着面前这个已经多年未见的同学,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陈深不是什么理发店老板,他在撒谎。

他的手上虽然有用剪刀的痕迹,但是那印记很浅,他并不是一个以此为生的人。更重要的是陈深敞开的皮衣下裤子的口袋边缘处有些许磨损,那是枪套留下的。再联系上徐天在同福里巷口看到的车和他刻意的掩饰,徐天几乎可以肯定陈深是一个特工,也许是76号的,也许是军统的,也许是别的什么地方的。

但是让徐天有些不解的是他在触碰到陈深的手时,发现陈深的手上没有经常握枪的老茧。

 

徐天装作仔细地想了想的样子,然后摇了摇头,“你说的这种人太多了,同福里有个裁缝,来来往往的都是女客,你问的这个女人是谁?”

“啊,”陈深挠了挠头,露出了十分爽朗的笑容,“一位女客剪头的时候在店里拉下了东西,我听她提起过同福里……”

他正说着,忽然发现徐天正默不作声地盯着他,那目光收起了徐天平日的温和,因为认真起来,甚至有一点点仿佛指责的严厉,陈深不自觉住了嘴,有些尴尬地看着对方。

 

“天儿啊,来客人了,你下楼来看一下了啊……”

楼下传来了徐家姆妈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尴尬气氛,徐天听到声音,立刻站起了声,他有些紧张。母亲的声音里有一些困惑和……畏惧,这样的声音,来的只有是那个阴魂不散的人。

陈深注意到了徐天的紧张,他拍了拍徐天的肩膀,示意自己和他一起下去。

“有人找你的麻烦吗?如果是一般的小混混,我可以……”

陈深边下楼边问徐天,徐天没有回答他,和他并肩走下了木楼梯。

看来他今天的不好预感是应验了。

 

徐家的客厅里站着两个人,木内影佐正拎着一盒子糕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羊毛大衣戴着圆镜框眼镜的男人,容貌与徐天有几分相似,然而周身气质却显得十分肃杀。

陈深正继续在徐天耳边絮絮叨叨,一回头,就看到俩个日本人站在他面前,看容貌还很眼熟……

“陈队长?”高木寅次郎在镜片下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讶,他用略有些生硬的中文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陈深本能转过头去看徐天,目光中有些质疑,徐天只得苦笑了一下。

而那边木内影佐也疑惑地看了看陈深和徐天,接着高木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忽然大笑了起来。

影佐回荡在屋子里的笑声十分刺耳,也很瘆人。徐天叹了口气,对着站在一边有些担忧的徐家姆妈摆了摆手,让她安心回厨房,接着又对面前的三人说道,“陈深,我在日本军校时期的同学。影佐教官,陈深你还记得吧,当初极端刑讯课的教官。”

影佐的目光在陈深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在记忆中寻找这个毫无印象的过去的“学生”。陈深并没有想到会遇上这一茬子事,影佐和高木的出现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既然意料外的人也出现了,他索性也放松了下来,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又恢复成了十分闲适的摸样。看到影佐的目光仍旧十分疑惑,陈深连忙摆了摆手。

“木内阁下,我不是徐天那一届的,我是他下一届的,虽然同校,但是你没有教过我,记不得是正常的。”他用的是日文,语调有些生疏的讨好,听起来十分别扭。

高木在一旁因为陈深狗腿的语调皱了皱眉毛,他的目光之前一直凝视在徐天身上,看的徐天很不自在,那是一种介乎于狂热迷恋与冷静审视原本两种截然相反,此刻却糅合在一起的十分极端的目光。

“陈队长不用说日文。”高木的语调冷淡而平静,“既然在中国,那么我们也还是用中文比较好。况且陈队长既然是特工总部直属55号的一队长,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不用太客气。”

陈深没说话,他似乎是无意识地微微侧身,变成了有些挡在了徐天面前的姿势,恰好掩住了高木的目光。

高木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他转而看向陈深,却看到陈深正对他微笑。他一时琢磨不透对方的想法,就在此时,反而是影佐开口了。

“既然今天我们这些一个学校出来的人有缘遇上了,倒不如叙一叙旧。”影佐转向了徐天,笑的仿佛一只老狐狸,然而他的目光显得狡猾又凶残,“徐君,可以吗?”

徐天则是表情平淡地接过影佐手中的糕点,放在桌上,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么,还是去书房谈吧。”

 

上楼的时候,徐天和陈深并排走在前面,

徐天瞥了一眼旁边的陈深,冷哼了一声,“55号的陈队长……啊?”

陈深朝他无奈地挤了挤眼睛,然后小声说道,

“你不是早都看出来我没说实话了,别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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